QY球友会官网这部超级黑色幽默的纪录片充满了个性十足的人物。从二手烤面包机到DVD播放器,在波兰最大的典当铺里,你心仪的一切应有尽有。这座旧货宝库由暴脾气的约拉与维谢克共同经营。然而,在这座繁华褪去的工业小城中,经营典当铺并非易事,眼看着破产危机逼近。还好约拉和维谢克想出了一个新点子来挽救生意,并为小城居民带来新的希望。这部暗黑幽默的纪录片以温暖之心记录真挚关切的点滴瞬间。在这个超现实的珍奇屋里,约拉和维谢克仍旧会从日常的琐碎矛盾中,分出一碗热汤,提供一份铲雪工作给无家可归的人。
2018年在波兰卡托维兹创办了独立制作公司4.30STUDIO并担任合伙人,制作纪录片、剧情片和电视剧
研究生毕业于伦敦大学学院(UCL)人类学纪录片专业,从人类学学院毕业,想做点人事,拍点有意思的故事
“生活与生存”的命题凝缩在波兰这家典当铺的方寸之地中,他们用幽默化解生活的拮据,用爱化解生存的挣扎。导演极力呈现人物的多面性,把握叙事的平衡,而完整的故事背后是对大量素材的分解和重组,是在这个地区生活多年积累的经验和能力。导演的敏感、细腻和耐心给我们呈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真挚和温暖,而这间超现实的珍奇屋不仅囊括了生活各个角落所能使用到的物品,也收集了人纯粹的真心和善意。
「导演」卢卡斯·科沃斯基:谢谢大家来看我的电影,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荣幸。作为这部电影的导演和制片人,能看到这么多喜欢这个片子的观众朋友们聚在一起,是一次非常幸福的体验。在决定拍摄这部影片的时候,我和我的朋友们成立了一个小公司,因为我们知道这将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在拍摄期间没有甲方催促我们完成拍摄任务,所以我们可以花大量的时间去观察我们的拍摄对象。最后,我们花了4年时间完成影片的拍摄。
「主持人」张天宇:影片呈现出非常漂亮的构图和较完整的剧情架构,您在其中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导演」卢卡斯·科沃斯基: 我们的拍摄团队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有摄影师和录音师两人,我们会尽可能选择小型机器,以此来降低对拍摄对象和店铺日常顾客的影响,让影片中的人看起来尽可能自然。而且我们也知道,我们需要为拍摄对象和故事付出时间,正如我刚才所说,在长达4年的拍摄时间中,我们录制了大量的素材。在接近200小时的素材里我们花了18个月的时间进行剪辑,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在海量的素材中挑出合适的、甚至是漂亮的镜头去组成一个我喜欢的故事。
「观众」:关于影片的背景,想听您补充一下片中典当铺所在社区的背景情况。关于音乐,想听您分享一下影片中出现的当地特色音乐以及艺术家信息
「导演」卢卡斯·科沃斯基:这个社区是19世纪德国建筑工人为当地矿工而建的古老建筑,因为在二战前,波兰的这一部分地区仍属于德国管辖。但这个地方并不能代表整个波兰,它是一个相对更贫困的工业区,在经历工业改革之后,大量的矿工面临失业的困境。失业的矿工们因此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并开始酗酒,而之前默默料理家务的女性不得不撑起家庭的重担。并且周边的大城市会把一些有问题的人安置到这个社区,所以这个地方就变成一个连警察都不愿意来的充满了危险、暴力和悲剧的社区。所以在这个地方拍摄有一定的危险性,但由于我在这里工作了18年,所以我比较熟悉这个社区,了解这里的人所面临的困境,这对我的拍摄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早期的创作中,我甚至觉得影片不需要音乐,直到我遇见了音乐人crystal。他说服我可以借助音乐的力量让故事的表述更上一层楼,他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年轻作曲家。当我们开始为影片创作音乐的时候,我们都相信不同的音乐会给影片带来不同的感觉,所以我们也一直在积极尝试。
「观众」:导演您好,我想知道您是如何发现这个典当铺,又是什么契机决定要拍摄它的?
「导演」卢卡斯·科沃斯基:一开始,我在拍摄一个关于这个社区的失踪人口的小型纪录片,在与当地人沟通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必须去这个典当铺才能会得到更多的信息。而当我第一次迈进这家店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穿裘皮大衣的女人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以及琳琅满目的奇怪的东西。这就是我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境。
拍摄的契机有以下几点:首先,这个地方太神奇了,它完全是一个超现实的地方,拥有千奇百怪的物品。比如说,他们有101100个印有不同动物的圆圈,7000 件皮夹克,300个熨斗,3000 本书,40000 件玻璃、瓷器和其他物品。这里的一切都让你感到震惊,这里到底有多大?他们到底收集了多少物品?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垃圾王国”,这里的“王”和“王后”同样是神奇的人物。他们充满幽默感,即使遇到困难也能从容面对。其次,这不是一家普通的商店,对于这片穷困的地区来说,它是“市中心”般的存在,人们可以在这里找到日常生活中所需要的东西。对我来说,为经济问题而斗争的人是不可思议的,即使他们的生活充满困难,但也会帮助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所以,这部影片是一个关于人性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如何构建强大的社区的故事,这是我拍摄这部影片的核心想法。
「观众」:听说您的拍摄时间长达4年,我相信您和当地的人关系应该都不错,在您介入他们的生活后是否感觉到一些变化?在拍摄结束后,您是否曾回到这个地方,影片播出后是否对这家典当铺产生影响?
「导演」卢卡斯·科沃斯基:这部作品对里面出现的人物还是有一些影响的。比如说在店铺里工作的两位女生,其中一位在电影播出后与她12年未见的父亲重新建立联系,另一位则改名换姓甚至去到另一个地方工作,她的改变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于我而言,在完成这部影片之后,比较重要的影响是大家开始注意到这个地方并且开始关注这个社区。影片中出现的人物会跟我一起带着影片到波兰各地举行放映活动,所以他们也能看到观众真实的反应,观众会拥抱他们并说:“你带给我们美好的希望。”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一次美好的体验。还有,这个店铺已经卖出去了,他们要搬到更接近市中心的地方,也是一个地段更好的商铺。大家可以想象这么多东西又要打包带走是一件多么费劲的事情。
「观众」:在影片中有一个修水龙头的片段,维修员越修越糟,这太魔性了,您能重述一遍当时的状况吗?
「导演」卢卡斯·科沃斯基:这并非是故意设计的桥段,因为光是修水龙头这件事就持续了4天,也不知道到底是修了多少还是弄坏了多少东西,整个厨房看起来很混乱,跟噩梦一样,但他最后还是修好了。而且这个不太靠谱的维修员不只来了一次,半年后又来帮着修了一回电器,也是很灾难性的维修。我其实拍了很多这种看似有些疯狂的场景,都是在大量的素材中挑选出来进行剪辑的。
还有一个有趣的例子,在影片中我们能看到老板娘经常帮助顾客们,所以当这家店铺需要帮助的时候,社区附近的朋友们会在5分钟之内赶到现场帮忙。当他们马上要搬走的时候,也遇到了经济困难,不得不进行促销活动,附近的街坊邻居和受过帮助的朋友们几乎是冲到店里去买走各种各样的东西,以这种方式回馈店主曾经的帮助。
「观众」:在电影中有很多幽默的瞬间,除了您长时间的记录和人物自带的幽默感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导致影片这种幽默的调性?另外,拍摄现场是如何进行收音的?在剪辑时您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导演」卢卡斯·科沃斯基:我和我的团队都知道,幽默将是这个故事的亮点。即使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们也必须有这样幽默的呈现。最艰巨的任务就是在幽默的表现与带有一定悲剧色彩的内核之间找到平衡,如何比较完整地呈现人物,这是导演的责任。
在每次拍摄的时候我们会让拍摄对象提前带好麦,几乎每天都带着,到最后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忘记自己身上还带着麦。还有一种收音的方式,就是把麦提前藏在一些顾客可能会站的位置,比如收银台等。在拍摄中我会尽量隐藏麦克风,尤其是枪麦和挑杆,它们的出现会破坏现场自然的气氛。另外,捷克的声音制作公司也对这个作品的声音制作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剪辑时最大的困难就是素材量太大,如果要把素材全部看一遍的线个月的时间。所以最后我聘请了2位剪辑师,他们为影片的叙事呈现花了很多心思,也一直在尝试不同的视角。另外,我希望这个影片能呈现各个不同层面的讨论,包括社会、贫困、亲密关系等。当然在塑造人物之外,我也把“典当铺”作为一个主要的人物进行塑造,我们能从中看到这个店铺本身的兴衰。所以当我们在构思整个影片的叙事架构时,既不能丢掉关于贫困和为生存而战的人们的故事,也不能放弃对另一个层次的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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